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跑进院子,手里拿着一幅画:“林老师,这是我画的玉簪花,我想送给你。”
画纸上,玉簪花旁边站着两个小人,一个扎着马尾,一个留着短发,像极了当年的她和苏砚。
林向晚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真好看,谢谢你。
你知道吗?
这院子里的玉簪花,是一个很温柔的少年种的,他想让他爱的人,每天都能看到玉簪花。”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那少年现在去哪里了?”
“他去了一个有很多玉簪花的地方,”林向晚笑着说,眼底却泛着泪光,“他在那里等我,等我把这里的玉簪花看完,就去找他。”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林向晚坐在石凳上,看着满院的玉簪花,突然觉得,她守着的不只是一座院子,一份回忆,更是苏砚未完成的心愿,是他们之间跨越生死的约定。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变形的黑伞,轻轻撑开——伞骨虽然歪了,却还能遮雨。
她想起回来那天,雨水落在她的风衣上,苏砚躺在病床上,对她说“晚晚,我想再看看你”。
原来从那天起,她的余生,就已经和这个院子,和这个少年,紧紧绑在了一起。
梅雨季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地打在玉簪花上,打在老槐树上,打在那把黑伞上。
林向晚撑着伞,站在老槐树下,轻声说:“苏砚,今年的玉簪花开得很好,我等你,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槐树下,好好地看一场玉簪花开,再也不分开。”
风穿过巷弄,卷起几片玉簪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落在她的伞上,像是苏砚的回应,温柔而坚定。
江南的雨还会下,老槐树还会绿,玉簪花还会开,林向晚还会守着这座院子,守着这份约定,在漫长的时光里,安静而坚定地活着——因为她知道,苏砚一直在,在她的心里,在她的梦里,在每一个有玉簪花的春天里,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