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费。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张总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热情:“哎哟!
唐工!
唐大专家!
可算等到您电话了!
怎么样?
那方案……张总,”我打断他,声音是冷的,像淬了冰,“方案我有。
但设计费,要改。”
“改?”
他声音里的热度瞬间降了几度,“唐工,咱可不兴坐地起价啊!
一千万已经是……不是加价。”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有点刺痛,“是条件。
我要入股。”
“啊?”
电话那头明显懵了。
“我要你手上那套位于市郊西山脚下的废弃防空洞。
完整的产权。”
我盯着街角一个蜷缩在破棉絮里的流浪汉,他正哆嗦着试图点燃一堆湿漉漉的纸壳,“外加……两千万现金。
设计费我一分不要。
方案我保证做到世界顶级,能扛住零下一百度。”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我能想象张总此刻的表情,惊疑不定,像在判断我是不是彻底疯了。
许久,他声音干涩地问:“唐工……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风声?”
我扯了扯嘴角,“是寒潮。
足以冻裂地球的寒潮。
信不信由你。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明天下午两点,西山脚下见。
带上产权文件和支票。
过时不候。”
没等他回答,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这是一场豪赌。
赌一个暴发户对末日那病态的恐惧和未雨绸缪的本能,是否超过了他的理智和贪婪。
手机又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王”两个字。
老王是我在研究所关系最好的同事,一个老实巴交的数据分析员。
我接了。
“喂,老王。”
“砚子!
你疯啦?!”
老王的声音又急又慌,背景音里还有研究所特有的仪器嗡鸣,“我听说你冲所长拍桌子了?
还说什么世界末日?
你知不知道所长气得要给你处分!
现在到处都在传你精神出问题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老王,”我声音平静,“听我说,找个借口,请长假,带上老婆孩子,回南方老家去。
越往南越好。
把所有能带的钱都带上,囤吃的,囤燃料,加固门窗。
记住,不是降温,是速冻。
三个月。”
“砚子!
你是不是真……信我一次,老王。
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