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加重,“为了嫂子和小豆子。”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最终,老王哑着嗓子挤出一句:“……好。
我……我回去想想。
你也……别冲动。”
电话断了。
我知道他没全信。
灾难面前,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需要看到代价,才肯相信代价。
我的代价,必须现在开始支付。
我点开手机银行APP,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六位数,是我工作几年的全部积蓄。
杯水车薪。
我的目光落在另一个名字上——我的合伙人,李伟。
我们那个刚有点起色的小型环保技术公司,是我们俩从车库里一点点折腾出来的心血。
电话接通,李伟的声音依旧充满干劲:“喂,砚哥!
正想找你呢,刚接了个大单……伟子,”我打断他,“公司,我想撤股。
现在。”
“什么?!”
李伟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撤股?!
砚哥你开什么玩笑?
咱们好不容易走上正轨,马上要A轮了!
你这时候撤股?
出什么事了?
你要用钱?
多少?
我想办法!”
“所有。”
我看着街对面银行巨大的LED屏幕,上面滚动着某个海岛度假胜地的广告,阳光,沙滩,比基尼美女,温暖得刺眼。
“我的股份,折现。
越快越好。
价格……你看着办。”
“你疯了!”
李伟在电话那头咆哮,“你知道现在撤股意味着什么吗?
投资人会怎么想?
团队会怎么想?
公司会垮的!
砚哥,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研究所那边给你压力了?
还是家里……别问了。”
我闭了闭眼,“三天内,钱打我账上。
伟子……对不住。”
说完,我不再给他任何质问的机会,挂断,拉黑。
动作一气呵成。
背叛感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
我把一起打拼的兄弟和共同的事业,像丢垃圾一样抛弃了。
但我没有选择。
钱,是建造安全屋的基石。
时间,是唯一的货币。
第二天下午,寒风更刺骨了些。
西山脚下,荒草萋萋。
张总那辆油光锃亮的黑色越野车像头焦躁的野兽停在那里。
他裹着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像头臃肿的熊,旁边站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瘦高眼镜男。
看到我从我那辆破旧的二手吉普上下来,张总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唐工,您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