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霍去病彻底愣住。
他预想了所有的可能,逼问,对峙,甚至……刑求,却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放弃了。
不再挣扎,不再试图让他记起,甚至不再要求一个答案。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又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的、更遥远的东西。
这种彻底的放弃,比任何激烈的指控都更让他心慌。
那股熟悉的、空落落的钝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却发现,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怀疑,在她这片死寂的平静面前,都失去了分量。
他站在原地,铠甲下的身体僵硬着。
第一次,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面前,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
最终,他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
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沉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然后,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铠甲摩擦声急促而凌乱,消失在院门外。
屋门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林晚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
许久,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很快,便再无痕迹。
结束了。
她知道。
霍去病离去后,小屋彻底沉入一片死寂。
门外的守卫依旧矗立,如同沉默的陶俑,隔绝了所有生机。
林晚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窗外的天光由明转暗,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屋内陷入昏朦。
她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
那滴泪早已干涸,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痕迹。
心口那片空茫的钝痛,似乎也麻木了。
结束了。
也好。
她缓缓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摸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个小小的、粗布缝制的口袋。
里面是她仅剩的几枚五铢钱,还有那枚他扔给她、沾着泥土的银锞子。
冰凉的金属触感硌着掌心。
她走到桌边,将那个小口袋轻轻放在桌上,就放在那块旧布条的旁边。
银钱,布条。
两清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他是功耀千秋的冠军侯,她是误入时空的一粒尘。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囚禁她、也短暂容纳了她的小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
门外的守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