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周。
秀场喧嚣散尽后,他婉拒了after party的邀约,独自一人沿着塞纳河畔漫无目的地走着。
三月的风还带着凉意,吹拂着岸边的梧桐新芽。
然后,他看见了河堤上支着画板的那个身影。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又猛地松开。
林暮雨。
她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围巾松松地搭着,正专注地调色,画板上是远处圣母院的侧影,在春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暖灰色的光。
丁程鑫停住了脚步。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着三三两两的游客,隔着流淌的塞纳河水汽。
他没有上前,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河堤上一尊沉默的雕像,看着她。
仿佛感应到什么,林暮雨调色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地掠过河面,然后,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他的方向。
时间再次凝固。
没有展厅的狭路相逢,没有雨天的仓促狼狈。
只有塞纳河的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和他的衣角。
这一次,林暮雨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也没有惊慌。
她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是同样的平静,以及一种历经时间沉淀后的、深重的哀伤。
他们隔空对望了足足有十秒。
像两个在无尽沙漠里跋涉已久、终于遥望见同类的旅人,却都知道绿洲只是海市蜃楼。
最终,是林暮雨先动了。
她极慢地、极其轻微地,对他点了点头。
那不是招呼,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告别。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专注于她的画板,再也没有抬起过来。
仿佛他只是一道偶然投射在她画纸上的、无关紧要的光影。
丁程鑫站在原地,看着她专注的侧影,看着她的笔刷在画布上涂抹。
塞纳河的游船拉响了汽笛,鸽群扑棱着翅膀飞过天空。
他明白了。
那个点头,是比两年前那个摇头,更决绝的答案。
她接受了他的存在,也接受了这永恒的距离。
他最终也没有走上前去。
他只是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古老的石板路上。
走出很远之后,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河堤上,那个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色点,几乎要融化在巴黎黄昏的金色光晕里。
丁程鑫拿出手机,点开那个他从未留言、却看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