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凑。
打扮得比以往更艳丽,找各种借口去送汤送水,变着法儿地展示她的才艺——跳舞、弹琴、画画。
赵珩的态度却有点微妙。
他依旧会去她宫里,赏赐也不少,但据李德全那边偶尔漏出的一点风声(他收了我一支成色不错的玉镯),皇帝似乎对安玥的刻意讨好,评价了一句:“太闹腾。”
闹腾。
这两个字,正中安玥的死穴。
她以为皇帝喜欢她的鲜活明艳,殊不知皇帝骨子里厌倦了这种浮于表面的张扬。
尤其是在见过我刻意营造的“安静”之后。
我依旧按兵不动。
皇帝不召见,我绝不主动往前凑。
只是“偶遇”的次数更多了些。
有时在太液池边,有时在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
每次都保持着那份沉静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赵珩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终于,一个月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传口谕:晚膳后,侍寝。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后宫。
安玥的凝香殿据说摔碎了一整套前朝官窑的茶具。
我让小桃替我梳洗。
不用浓妆艳抹,只薄施脂粉,选了身月白色的素雅宫装,衬得人越发清冷。
坐着小轿到了皇帝的紫宸殿偏殿。
沐浴,更衣。
有老嬷嬷来教导规矩。
我垂着眼,一一应下,像个最温顺的提线木偶。
被裹在锦被里,抬进寝殿。
殿内只点着几盏昏暗的宫灯,龙涎香的味道很浓。
赵珩半靠在宽大的龙床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我被放在他身边。
心跳得很快,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带着点怯,身体也微微绷着。
赵珩放下书,侧头看我。
他的眼神很深,带着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怕朕?”
他问,声音低沉。
“臣妾……不敢。”
我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不敢?”
他摩挲着我下巴的皮肤,指尖有些凉,“还是不愿?”
“是……敬畏。”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过于锐利的目光,“皇上乃天子,臣妾……不敢僭越。”
他看了我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发怒。
他却忽然松了手,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睡吧。”
我僵了一下,有些意外。
上辈子侍寝的记忆模糊又痛苦。
我以为……“怎么?
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