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等你回家。”
挂断电话,我望着窗外的未名湖。
三年前的陈年旧事,在脑海中已经褪去了颜色。
在我广阔的未来面前,故人的存在感,渺小如蝼蚁的哀鸣。
9十年后,我再次踏上陈家村的土地。
不同于当日在嘲笑中离去,此时我的身后跟着央视的采访团队,胸前别着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的勋章。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矗立,只不过多了几道岁月的裂痕。
摄像机镜头扫过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后一闪而过。
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是儿子陈小宝,他的眉眼依稀能看出从前的模样。
“周教授,您能谈谈这次获奖项目的突破点吗?”
记者的话筒递到面前。
我收回目光,微笑着开始讲解。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村委会踉跄着走出来。
陈志强拄着拐杖,右腿明显瘸了,曾经挺拔的身形紧紧佝偻着。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
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低下头,一瘸一拐地躲进了巷子深处。
采访结束后,李红梅拉着我去她家喝茶。
她家的小院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几个金灿灿的奖状。
那是她农业技术标兵的获奖证书。
“你儿子……”李红梅给我倒了杯茶,欲言又止。
“其实这些年懂事了不少。”
茶汤清澈,映出我淡然的脸。
“前些年,有几次陈志强喝醉了,要去省城找你爸妈闹,都是他死命拦着。”
李红梅叹了口气。
“那孩子现在在县里农机站当学徒,虽然挣得不多,但很踏实。”
我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我让司机把车停在村口,独自走向农机站。
陈小宝正在修理一台拖拉机,满手油污。
看到我站在门口,他愣住了,手里的扳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妈……”他局促地在工作服上擦了擦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打量着他。
二十多岁的年纪,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眼神比记忆中清明许多。
“听说你在学农机修理?”
我问。
“嗯。”
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我已经能独立修理小型农机了,师傅说再过半年就能出师。”
我的目光扫过他工具箱里整齐排列的工具,还有墙上贴着的工作计划表。
心里明白,这个曾经任性妄为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