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半强制地拖离病房,那双盈满了怨恨和不甘的眼睛死死地剜着我,直到房门隔绝了她的身影,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目光似乎还烙印在空气里。
病房内陷入一种更诡异的寂静。
落针可闻。
那些原本可能是来沾喜气、或是探虚实、或是看热闹的亲戚朋友们,此刻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人惊疑不定地偷偷打量我,有人试图挤出笑容打圆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尴尬地搓着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所适从的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提醒着人们这里依旧是病房。
而我,依旧是那个风暴中心却茫然无措的我。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和虚幻感。
两年来的每一天,我都习惯性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履行着一个“工具人”的职责,默默等待他醒来,然后功成身退,或许还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辛苦费”,从此两清。
我从未设想过眼前这种局面。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
不,这感觉一点也不像天堂,反而像被抛到了一个更高、更无所依凭的悬崖边,脚下是万丈迷雾,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黏在我身上,探究的,好奇的,甚至带着些微妙的嫉妒和审视。
我下意识地想把头埋得更低,把自己藏起来。
“都出去。”
明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不耐烦,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众人如蒙大赦,又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互相对视了几眼,最终由一位看起来是明家长辈的男人带头,干巴巴地说了几句“阿旭你刚醒好好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便纷纷鱼贯而出,临走前,几乎每一个人,目光都会在我身上微妙地停顿一下。
病房门轻轻合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一室狼藉的玫瑰花碎片,甜腻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诡异又突兀。
我僵硬地站在角落,心脏依旧在疯狂跳动,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该上前道谢?
还是该像个真正的护工一样先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或者……问他是不是真的清醒着,是不是认错了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往两年所有的熟练和冷静在这一刻蒸发得干干净净。
就在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