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走偏锋,直取咽喉——那是北燕“断脉剑”的起手式。
我未出剑,只退半步,等他力尽。
第四剑,他变招迟了一瞬。
我拔剑出鞘,剑尖轻点他手腕内侧,再一挑。
“啪。”
手筋断裂。
他踉跄后退,剑落地,右手垂下,指头抽搐。
我收剑,盯着他:“你练的是北燕秘传,三年来每晚子时在后山练剑,我都看见了。
只是那时我以为你在勤修,现在才知道,你在等雪夜举火。”
台下有人低呼。
裴无咎靠着柱子,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却还在笑:“你……你以为这就完了?
青霄门早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门派了。”
“我不在乎。”
我说,“我回来,不是为了夺权,也不是为了洗冤。
我只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在通敌,谁在撒谎,谁拿着门派的命,去换北燕的功名。”
陆长老颤声问:“这信……当真出自他手?”
我将信递上:“火漆印可验,指印可比。
若不敢查,大可放他走。
明日北燕兵临城下,你们自会明白。”
陆长老盯着裴无咎,许久,缓缓点头。
台下人群开始骚动。
就在这时,我眼角扫到台下阴影处,一道月白身影站着。
沈清璃披着旧裙,发间玉兰簪断成两截,半截还插在发中,另半截落在脚边。
她盯着裴无咎,嘴唇发白,指尖渗血也不知觉。
她看见我,目光一颤。
我没看她。
裴无咎突然嘶声:“你以为你赢了?
你不过是个被逐的弃徒!
谁会信你?
谁会听你?”
我低头看他:“三年前你入门那天,我曾替你接引。
你说你无父无母,只想学武护人。
我信了。
现在我知道,你确实无父无母——因为你本就不属于这片土地。”
他闭上眼。
陆长老起身,声音沉重:“押入地牢,候审。”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架人。
裴无咎被拖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悔,只有恨。
我转身,准备下台。
台阶刚走两级,身后传来急促脚步。
陈砚从侧廊冲出来,手里捧着那半截断剑。
他满脸是汗,气喘吁吁,把剑递到我面前。
“师兄……这是你留下的。
他们想烧了它,我抢出来的。”
我没接。
他站在那儿,手举着,像是举着某种誓言。
我只说了一句:“好好活着。”
然后继续往下走。
风大了些,吹得袍角猎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