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穿过过道时,又听到楼上传来琴声。
还是柳枝在弹,断断续续的,这次弹的调子好像轻快了一点点。
哑巴老头坐在过道尽头的小凳上打盹,没赶她。
芸儿放慢脚步,听着那琴声,忽然觉得弹琴的柳枝,和挨骂的柳枝,好像是两个人。
一个在声音里,一个在过道那头。
她走出小门,回到暗巷。
今天没挨骂,工钱稳稳到手。
但她心里却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她好像有点明白,暖香阁不只有剩饭和工钱,还有别的东西。
像娘说的那种“愁恨”,看不见,但压在人身上。
她捏了捏口袋里的铜板,硬的,实实在在。
还是这个好。
7.过道里的阴影芸儿发现嬷嬷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嬷嬷偶尔来后院,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这种洗菜的小丫头。
现在,嬷嬷的目光有时会像针一样,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有一次,芸儿正蹲着刮鱼鳞,弄得一手腥。
嬷嬷和刘嫂站在不远处说话,声音不高,但顺风飘过来几句。
“…模样倒是还能看…就是太瘦,柴火棍似的…再养养…”这是嬷嬷的声音。
“…性子闷,手脚还算利索…”刘嫂回了一句。
“…利索顶什么用?
得灵醒点…回头让前头的姐姐们教教规矩…”芸儿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刀一滑,差点割到手。
她赶紧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但心脏怦怦直跳。
教规矩?
前头的姐姐?
她猛地想起小翠的话:“…想出这个门就难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冒起来。
她不想学“前头”的规矩。
她只想每天洗菜刮鱼,拿两个铜板,晚上回家。
从那天起,她干活时更小心了,尽量缩着,降低存在感。
嬷嬷再来时,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进菜堆里。
她也更留意那条过道。
以前觉得它只是条路,现在觉得它像一道界线。
线的这边,是洗菜刮鱼的她;线的那边,是香风鬓影、也是她听不懂的“规矩”。
有一次,她看到柳枝姑娘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匆匆从过道那头走过来,裙摆上沾了一块明显的污渍。
一个喝醉的客人摇摇晃晃跟在后面,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着。
柳枝像受惊的兔子,加快脚步想躲开。
那客人伸手要拉她。
哑巴老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中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