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用道德绑架压垮的、疏远的妹妹。
葬礼的风向,变了。
雨还在下,冰冷地提醒着所有人现实的残酷。
我转过身,不再看秦昊,也不再看那口令人心碎的棺木。
我面向那些表情各异的亲戚,面向这片埋葬了我至亲之人的土地,用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说:“报警。”
两个字,像投入死水的巨石。
“不!”
秦昊和我的父亲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秦昊是彻底的惊怒。
父亲则是绝望的哀恳。
“蔓蔓!
不能报警!”
父亲挣脱母亲,踉跄着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手指冰冷得像铁钳,“家丑不可外扬!
让你姐姐安息吧!
算爸求你了!”
“安息?”
我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臂,心冷得像这墓地的石头,“爸,姐姐如果真是含冤而死,她怎么安息?
如果她连下葬都不安宁,手机都能在棺材里响,她怎么安息?!”
我再次看向秦昊,他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里翻涌着各种计算和狠厉。
他没有再阻止,只是那样看着我,仿佛在重新评估我,评估这个突如其来的、打乱他全盘计划的变量。
“报警。”
我重复道,拿出手机,屏幕上的水珠滑落,映出我苍白却决绝的脸,“在警察来之前,谁都不准碰那口棺材。”
我按下了那三个数字。
拨号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和这个家,和秦昊,乃至和我死去的姐姐之间,那层温情脉脉的、布满谎言的面纱,被彻底撕碎了。
棺材里的秘密,姐姐死亡的真相,将随着警笛的呼啸,被赤裸裸地拖到阳光之下。
而那个用指责和眼泪伪装自己的男人,将无处遁形。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墓园哀戚凝滞的空气。
雨水似乎也密集了些,敲打着伞面,噼啪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峙擂鼓。
秦昊的脸色在警灯闪烁的红蓝光芒映照下,变幻不定。
他不再看我,而是死死盯着那口棺材,下颌线绷得极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想要冲上去将它摧毁的冲动。
我的父母,尤其是父亲,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背,被其他亲戚搀扶着,目光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包括我。
来的警察很年轻,姓李,眼神锐利,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静。
他听完我语速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