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他的数落,只是平静地开口:“我们离婚吧。”
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片刻,高建辰突然冷笑起来。
“这话该由我来说才对吧?为了逼我还那五百块,连你妈病重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你清楚我高建辰最恨别人蒙我!两年相处,是我瞎了眼,就算要散,也得是我先提。”
“过来,赶紧把字签了,我没时间跟你这种人磨叽。”
原来他早就盘算好了。
我将布包里的骨灰坛和那张褪色的遗像轻轻放在床头唯一的小柜子上,一步一步走到高建辰面前。
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迟疑。
眼角余光能感觉到他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签完字,他把一本存折丢在床板上。
“你妈那点钱,都在这里面,我一分没动过,这两年,就当我花钱买个清净,也算彻底看清了你。”
我转过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
想起前些天,我妈病情恶化的时候,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想见高建辰一面,说想看着我们好好的。
那时他因为我开口借钱的事,已经对我极不耐烦,可为了我妈,我还是厚着脸皮去厂里寻他。
寻了半天才在厂门口堵到他,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奚落。
“又来要钱的?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
我咽下委屈,小声央求:“你能不能去医院看她一眼,让她知道我们还好好的,求你了。”
“手段升级了啊,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就会信你,把钱给你?”
“这套把戏我不爱看,你还是省省吧,下次编个更像样的理由,说不定我一时糊涂就信了呢。”
直到我妈咽气,他都没有露过面。
我忘不掉我妈拉着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等以后你生了孩子,妈怕是顾不上你坐月子了,女人月子顶顶要紧,我还想交代建辰,让他一定对你好。”
“小两口过日子,要互相体谅,建辰是个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我妈都还盼着我和他能好好走下去。
可妈不知道,在我求高建辰借钱的第二天,我就被他连哄带骗地带去卫生院做了人流。
他说不想被孩子拖累,要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刚流产的我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医院的催款单逼着,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地找活干。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呢?是在和其他女人花前月下,还是在跟他的那帮新朋友吹嘘自己如何摆脱了我这个累赘?
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荒唐,可悲。
存折我捡起来了,那里面是我妈一辈子的血汗,是属于她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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