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害怕……”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医生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谨慎和不易察觉的警惕:“异食癖确实在某些重度贫血病例中出现,但成因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女士,我强烈建议您先带先生来医院做全面检查,同时……”他又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耳语,“……您可以私下留意一下,他是否有进食非食用物质,或者……对某种特定食物,表现出异常的、无法控制的渴望。
注意……注意自身安全。”
电话挂断了。
阳台外阳光猛烈,夏末的热浪透过玻璃烘烤着我,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非食用物质?
异常渴望?
番茄,鲜血一样红的番茄。
他不是在吃,他是在啃噬一种被疾病催生出的、魔鬼般的本能。
<那晚,我抱着手臂,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
夕阳把天空烧成一片壮烈而残忍的血红,然后那红色一点点黯淡、熄灭下去,变成一种冰冷的、死气沉沉的黑蓝色。
05周朗回来时,比平时更憔悴,眼窝深陷得像两个黑洞,嘴唇干裂,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像一抹随时会散掉的灰白影子。
但他看我的眼神,却莫名地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那不再是纯粹的疲惫和涣散,而是一种……极度饥饿的掠食者,看到猎物时,那种专注的、贪婪的、带着冰冷衡量和评估的打量。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是错觉,随即又被熟悉的温和与疲惫覆盖。
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眼神像冰锥,刺了我一下。
我给他盛汤的手,稳得出奇,没有溅出一滴。
夜里,我们并排躺着。
我知道他没睡,他的身体绷得很紧。
空气里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发出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越来越高亢的嗡鸣,几乎要断裂。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不再平稳,变得粗重,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焦灼和某种…兴奋?
床垫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他在克制地发抖。
他在忍。
忍那个嗜血的、该死的欲望。
我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每一个细节看起来都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突然,身边的震动停止了,他的呼吸也屏住了。
几秒死寂后,他极其缓慢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