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里最昂贵的筹码。
午夜,沈砚庭站在新房阳台,冷风吹过,带来远处巷口的桂花香。
他摸出压在箱底的账本,1995年10月那页写着:“10日,少爷去白家赴宴,回来时领带夹不见了,在他西装内袋发现半片紫藤花瓣——是我别在他衣襟上的。”
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哭脸,墨痕被水晕开,像滴了泪。
抽屉里的银戒突然硌到掌心,他想起周棠替他补课时,鼻尖沾着的墨点;想起她在紫藤花架下背英文诗,把“love”念成“辣芙”时的傻笑;想起今天她转身时,玉簪落在碎玻璃间,像颗被揉碎的星。
这些碎片般的回忆,终究拼不成一个“永远”,因为他是沈家的继承人,是母亲遗愿的执行者,是困在深宅规矩里的提线木偶。
冷雨打在玻璃上,他望着储物间方向,那里的灯早已熄灭。
有些话,注定只能烂在深宅的砖缝里;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记忆里的苔痕。
就像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冰冷而坚硬,而心里的那个位置,永远留着周棠的温度——哪怕,这温度,终将被四十年的风雨,磨成再也开不了花的茧。
第四章:四十年后的苔痕2035年清明,细雨斜斜地织着青石板路。
沈砚庭的拐杖尖敲在砖缝上,惊飞了几只啄食槐花的麻雀。
他停在“棠心斋”门前,玻璃门上的铜铃被风撞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四十年前周棠扫落叶时,竹帚划过青石板的沙沙声。
推开门的刹那,潮湿的草木香裹着青苔的清冽扑面而来。
穿浅灰毛衣的女人正踮脚修剪文竹,白发用湖蓝缎带松松绾着,腕间系着的蓝布绳已洗得发白,却还保留着当年那个笨拙的蝴蝶结。
沈砚庭的呼吸蓦地一滞——她转身时,鬓角的白发被晨光镀了层银,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岁月,却仍有当年在紫藤花架下读书时,那种让他心跳漏拍的温柔。
“请问……”他喉间发紧,拐杖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有绿梅吗?”
修花剪“当啷”落地。
周棠望着他,指尖还沾着苔痕的绿意。
四十年光阴在彼此身上刻下的痕迹,此刻都化作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她弯腰捡剪刀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半截浅褐色的烫伤疤痕——那是1992年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