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吃人的制度。”
“这个制度,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有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有作威作福的内门长老,也有我们这些被踩在最底下的矿奴,和随时可以牺牲的外门炮灰。”
他指着孙淼等人。
“你们,也是这个制度的受害者。”
孙淼等人身体一震,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个制度告诉我们,人生来就不平等。它让我们互相憎恨,互相提防。让外门弟子看不起矿奴,让内门弟子又看不起外门弟子。”
“这样,他们就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最高处,吸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还让我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天经地地义。”
林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修炼《人民气力诀》,不是为了成为新的‘人上人’。”
“我们成立赤色支部,不是为了抢到更多的灵石丹药,然后自己过好日子。”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每一个字。
“我们战斗的唯一目的,是砸碎这个旧世界,砸碎这个吃人的制度!”
“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世界。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通过劳动和贡献,获得尊严与资源的新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的口号只有一条。”
“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
王老石第一个跟着嘶吼起来。
“为人民服务!”
上百人的呐喊,汇成一股洪流,在洞窟中激荡。
这五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他们心中最深处的迷茫。
他们不再是为自己复仇的野兽。
他们是为了一个宏伟目标而战的,革命者。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是赵铁。
那个被任命为战斗组副组长的,前宗门弟子。
他走到石台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同志,我有罪。”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王老石等矿工的表情变得复杂。
赵铁抬起头,脸上满是痛苦与羞愧。
“就在互助会成立的前几天,我……我曾经因为一个老矿工走路慢,挡了我的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我当时还骂他,是个没用的老废物。”
洞窟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矿工的呼吸变得粗重。
“我……我以前,从来没把你们当人看过。”
赵铁的声音在颤抖。
“我觉得你们就是一群会喘气的牲口,你们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错了。”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算是死,我也认了。”
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审判。
林克从石台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去看赵铁。
他走到了王老石面前。
“王大哥,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王老石身上。
这个在矿工中威望最高的老人,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赵铁的生死。
王老石看着跪在地上的赵铁,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走上前,将赵铁从地上扶了起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王老石的声音,沙哑,却很沉稳。
“俺们闹革命,不是为了算旧账。”
“是为了让以后,不再有你这样的人,也不再有俺们这样的人。”
赵铁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克走上前。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革命也不是单纯的杀戮。”
“它给予每个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拍了拍赵铁的肩膀。
“你的罪,不是向我忏悔,也不是向王大哥忏悔就能赎清的。”
“用你的行动去证明。”
“教会更多的同志怎么战斗,保护他们,让他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