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时,声音轻柔,林奶奶忽然说:“你知道吗?
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觉得日子艰难。
那时在文献馆工作,工资微薄,还要照顾病中的丈夫,每天忙得团团转。
但我仍每天挤时间读书,因为我知道,只有读书,才能让内心踏实。”
我望着她,忽然觉得她不再仅是严厉的老太太,而是充满故事的人。
林奶奶的身体日渐虚弱,却仍坚持每日读书、品茶、听钟声。
一天早晨,我照常给座钟上弦,金属齿轮发出“咔哒”轻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钟面,镀上一层金色。
随后我去叫林奶奶起床,卧室门虚掩着,敲了三次无人应答,心中忽然一紧。
推开门,见林奶奶躺在藤椅上,手中紧握着那个无线呼叫器——陈阿姨从国外带回,灵敏度极高,声音很大。
可那呼叫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心,按钮上还留着她的温度,银白的头发被晨光染成了浅金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是靠在藤椅上打了个盹,下一秒就会睁开眼,让我把刚泡好的茉莉花茶端过去。
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近,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如同冬日的井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心。
我僵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以前在医院帮忙时,我见过太多离别:有家属伏在床边痛哭,有护士推着急救设备奔跑,却从未经历过如此平静的告别——静得让人窒息,却又痛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麻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我想起陈阿姨留给我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慌忙在书房翻找——我记得把它夹在了《理智与情感》的第68页,那一页正是埃莉诺克制情感的场景。
找到纸条时,我的手抖得厉害,数字模糊不清,只能对着纸反复默念,才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陈阿姨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砸在电话机上。
“是苏念吗?
出什么事了?”
陈阿姨的声音一下子绷紧,透着明显的慌乱。
“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