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她……”我终于哭出声来,“她没有呼吸了,手是冰的……”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陈阿姨压抑的啜泣:“我知道了,你别慌,我马上联系朋友过去,你就在家等着,别乱动屋里的东西,明白吗?”
挂了电话,我坐在林奶奶旁边的地板上,抱着藤椅的扶手,眼泪浸湿了藤条。
我想起她蹲在书店门口为我包扎伤口的样子,想起她教我泡茶时说“水要晾到不烫手”的样子,想起她把写着“苏念”的笔记本递给我时的样子,心里像被重击,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如同我第一次遇见林奶奶那天的雨声。
我望着林奶奶安详的面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早就预感到这一刻?
是不是怕惊扰我,连呼叫器都没有按?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没有答案,但我宁愿相信是这样——她那么疼爱我,一定舍不得让刺耳的铃声惊醒我。
约一小时后,门铃响了。
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士穿着深色西装,女士穿着素色连衣裙,气质沉稳。
“你是苏念吧?”
女士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语气温和,“我是陈姐的朋友,叫我李姐就好。
陈姐已经告诉我们情况了,别害怕,我们会处理好的。”
他们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林奶奶安置在床上,盖好洁白的床单。
男士去联系殡仪馆,李姐则帮我整理林奶奶的遗物——她的衣物、叠得整齐的手帕、那个铁皮药盒,还有书架上她常翻阅的几本书。
“这些书,陈姐说都留给你。”
李姐将一摞书递给我,其中有《论语译注》《理智与情感》,还有那个写着“苏念”的旧笔记本。
我抱着书,心中既温暖又酸楚——这些都是林奶奶留给我的念想,是她希望我好好生活、认真读书的期盼。
第二天,陈阿姨从国外赶回。
她穿着黑色大衣,眼睛红肿,显然一路哭泣。
她没有多言,只让我收拾自己的物品,随后递给我一个厚实的信封:“这里是工资,外加一些生活费,你拿着。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像从前那样漂泊了。”
我接过信封,指尖能感受到里面钱的厚度,足够我在县城租间小屋,度过一段安稳时光。
“谢谢陈阿姨。”
我说。
陈阿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