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时辰真的不早了,外头风硬,仔细冻着了…咱们还是回宫吧?您要是稍有不适,奴婢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向陛下和娘娘交代啊…”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却又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焦灼。
“乳母,孤还不累,还想再待一会儿。你看那枝头的梅花,夜里瞧着,似乎更好了。”
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似乎努力想显得坚定,尾音里却藏不住一丝虚弱和气短。
那点强撑起来的固执,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时笙眼睫微动,睁开了眼,抬手轻轻叩了下辇壁。抬辇的太监会意,立刻放缓了脚步,稳稳停下。
她伸出指尖,悄然拨开帷幔一角,目光循着声源望去。
不远处的梅林小径旁,一个裹在厚实锦裘里的小小身影正仰着头,近乎贪婪地望着枝头在风中瑟瑟颤抖的腊梅。
那张小脸被风刮得泛红,正是太子,萧予瑞。
他身旁簇拥着几个宫人,为首一位衣着体面、面容富态的嬷嬷,半弯着腰,正是太子乳母张氏。
此刻,张嬷嬷脸上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又强自按捺着,语气加重了些: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梅花它又跑不了,明日天亮了,奴婢再陪您来看个够成不成?您都出来吹了快半个时辰的冷风了,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她见小太子不为所动,忙又堆起笑,拿出哄劝的招数。
“听话,咱们先回去,乳母叫人给您温了甜甜的牛乳,还备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正热乎着呢,香得很!”
萧予瑞的小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挣扎,眼中透出向往。
他确实感到寒意钻骨,也被那点心勾起了馋虫,可……他又舍不得这难得的自由透气的时间。
他小声嘟囔着:“可是…孤真的还想再待一会儿…”
张嬷嬷脸上的笑容霎时淡了下去,眉头蹙起,语气陡然变得强硬,带上了不容反驳的意味:
“殿下!要听话!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任性呢?这要是冻病了,喝苦药汁子的可是您自己!听话,跟乳母回去!”
那“听话”二字,像是一道冰冷的符咒,骤然压下。
萧予瑞肩膀猛地一缩,眼底那点微弱的光彩彻底熄灭了。
他怯怯地低下头,盯着自己靴尖上精致的云纹,小手无意识地紧紧绞着衣带,声音低微得几乎消散在风里:“…哦,好吧…”
张嬷嬷脸上这才重新浮现满意之色,伸手便要去拉他:“这就对了嘛,殿下最是懂事听话了。走,咱们回宫…”
“听话?”
一个淬着冰碴的女声骤然切断了张嬷嬷尚未说完的话,像一把利刃,猛地劈开了这虚假的“母慈子孝”。
所有人浑身一僵,骇然转头。
只见几步开外,时笙不知何时悄然立于寒风之中。
银狐裘的衣摆与泼墨般的发丝被风纠缠着扬起。
她脸上瞧不出半分喜怒,唯有那双凤眸,在昏黄宫灯的映照下,掠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厉色。
“参、参见皇后娘娘!”张嬷嬷与一众宫人魂飞魄散,膝头一软,“噗通”跪倒一片,抖如筛糠。
萧予循看见时笙,原本黯淡的眸子倏地亮了,像是迷途的幼兽终于望见了庇护之所,下意识就想扑过去。
可脚步刚动,又被眼前这阵仗吓住,只怯怯地、小声地唤了一句:“母后…”
时笙却没看地上那群蝼蚁,目光先是锁在小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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