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敌人捂着咽喉倒在他脚边,温热的血溅染了他的护胫。
我如离弦之箭般杀入战团,短剑从侧面精准地刺入一名敌人的腰侧。
链甲在刃口下发出沉闷的撕裂声,那人痛呼着转身,战斧带着呼啸劈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卢修斯的剑锋已如闪电般穿透了他的后背 —— 两只手臂同时垂下的瞬间,我看见夕阳正从他逐渐涣散的瞳孔里沉没。
最后一个敌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接踵而至的罗马士兵用长枪织成死亡之网,七八支铁尖同时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草。
硝烟散尽时,暮色已浸透山谷。
我们开始清点伤亡,火把的光晕在尸体间游移,照亮一张张或狰狞或平静的面容。
这场伏击夺走了二十三个同袍的性命,四十多人负伤躺倒在血泊中,盖乌斯的名字赫然在列。
但沃尔西人的损失更为惨重 —— 百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布在谷中,像被秋风扫落的枯枝败叶,姿态扭曲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我和卢修斯并肩坐在医疗帐篷外的石墩上,甲胄的金属凉意透过粗麻布衣渗进来,却驱不散骨髓里的疲惫。
医务兵正用骨针缝合他手臂的伤口,麻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沾满血污的手背上,却始终摇头拒绝那杯止痛的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