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地缝进了自己棉袄的内衬里。
针脚歪歪扭扭,刺破了她的指尖,渗出细小的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
从那天起,王红变了。
早晨,张建军还在床上打着鼾,她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
一碗稀粥,两个馒头。
她把盛得最满的那碗推到张建军的位置前,又把唯一的咸菜碟子也放在他手边。
她不再用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看他。
她只是低着头,安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温顺得像一只拔掉了所有爪子的猫。
张建军很享受这种变化。
他把腿翘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含糊地使唤她。
“去,给我倒杯水。”
王红放下碗筷,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拿起暖水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
水有些烫,她把杯子递过去的时候,手指被烫得蜷缩了一下。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淑芬不安地看着女儿,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只有王红的弟弟,吃饭时偷偷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王红知道张建军的弱点。
这个男人没什么真本事,却最爱听人吹捧他的“技术”。
这天晚饭后,张建军又喝了点酒,正坐在椅子上剔牙,满脸油光。
王红收拾完碗筷,端了一杯热茶过去。
“继父,喝茶。”
<张建军懒洋洋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口。
王红没有走开,她站在桌边,用一种带着崇拜的腔调开口。
“继父,我听院里的人说,您现在是厂里技术最好的师傅了。”
这句话挠到了张建軍的痒处。
他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那是自然。”
“你爹那套老东西,早就过时了。”
王红垂下头,手在围裙上绞了一下。
“我就是听厂里的老人说,我爹以前特别节省。”
“他说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用旧零件修好机器,给厂里省钱。”
这句话戳中了张建军的痛处。
他最烦别人拿他和老王比。
他把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
“狗屁的省钱。”
“那是老古董思想,又蠢又顽固。”
他得意地吹嘘起来。
“就说上次那个三号车床,主轴坏了,按你爹的意思,得去市里申请原厂件,一来一回半个月,车间还生不生产了?”
“我呢?
我去仓库找了个差不多的换上,便宜,还快,不照样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