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显得憔悴又狼狈。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我的,力道很大,仿佛在睡梦中也不敢松开。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也怨了七年的男人。
心口是一片经历过剧烈疼痛后的麻木和平静。
或许,他此刻的悔恨和痛苦是真的。
但那些七年的冷落和伤害,也是真的。
那些我独自吞咽的委屈和病痛,是真的。
那句轻飘飘的“无趣得很”,更是真的。
肺里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再去分辨他此刻的真情有几分,再去等待一份迟来了太久的温暖。
这场病,终究是把我最后一点对他的执念,也一并咳空了。
我轻轻地、一点点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他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我闭上眼,假装仍在沉睡。
他果然惊醒了,立刻探身过来,紧张地查看我的呼吸,确认我是否安好。
他的指尖带着微颤,拂过我的脸颊。
然后,他替我掖好被角,又静静地看了我许久许久。
最后,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带着无尽痛楚和绝望的叹息,轻轻落在我的耳畔。
他俯下身,一个冰凉而颤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如同烙印。
也如同……告别。
我知道,他也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了——无论他做什么,都留不住我了。
无论是愧疚,是不甘,是醒悟后的爱意,还是少帅的权威,在这生死面前,都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这一次,不是我要离开他。
是死亡,要来带我走了。
5而我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窗外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无声地祭奠着什么。
这座用七年时光、用无数失望和病痛筑成的牢笼,曾经困住了我。
可如今,快要解脱的人是我。
而被留下的他,又将用多少年岁,去咀嚼这刻骨的悔恨与迟来的情意,将自己困在用余生铸成的、更加坚固的牢笼里呢?
谁用情深刻成牢?
原来,困住的,从来都不止我一个人。
意识像沉入深海的碎片,偶尔浮光掠影般闪现。
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苦涩地黏在舌根。
身体时而如在炭火上炙烤,时而又坠入冰窟,冷热交替间,是肺腑被一次次撕裂碾碎的剧痛。
偶尔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通过手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