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
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插花,煮咖啡,整理衣物……不过是绝望处境下的徒劳挣扎。
宋婉宁在用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编织一个脆弱的谎言,试图欺骗自己那颗时刻被恐惧和未知煎熬的心。
她放下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
主楼的顶层,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伫立。
她很清楚,这短暂的平静只是表象,他对她的“默许”,更像是一种放养,这基地内的活动范围,不是恩赐,而是另一条无形的锁链。
这种认知,这种潜意识的依赖和习惯,比直接的恐惧和粗暴的对待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更让她害怕,它正在无声无息地侵蚀她的意志,消磨她逃离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咖啡杯的温热,庭院里的花香依旧若有若无地飘来。
但宋婉宁知道,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里不是家。她只是一个被困在黄金囚笼里的囚徒,而那个打造囚笼的人,随时可能再次收紧锁链...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奢华的客厅染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基地内,探照灯的光芒开始亮起,划破渐深的暮色。
而她心中的那根弦,在短暂的松弛后,绷得更紧了,几乎要断裂。
——
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抵抗不了,那就在能力范围内,让自己生活的更舒适。
宋婉宁从来没动过逃出基地的念头,一是因为这是缅国仰光,不是华夏,这里没有安全可言,有的只有弱肉强食;二来她这张脸确实扎眼,现在在坤泰的庇佑下,还能有吃有喝,不被侵犯,换一个人,情况不一定比现在好。
她不是怂,只是审时度势,不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天深夜。
基地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远处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换岗时低沉的交谈声。
宋婉宁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落地窗外,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庭院里,将婆娑的树影投射在地毯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思考这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自救。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锁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宋婉宁浑身瞬间绷紧,心脏狂跳起来,她猛地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惊恐地看向门口。
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微弱的光线,看不清面容,但那迫人的气势和熟悉的轮廓,让宋婉宁瞬间认出了他——坤泰。
他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线条。
他一步步走近床边,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宋婉宁紧绷的神经上。
“坤泰先生……”宋婉宁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薄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
坤泰在床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