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至于顾清欢，她则用一场堪称神迹的“刮骨疗毒”，彻底坐实了自己“京城第一神医”的名号。
一场足以毁掉数个家族的弥天丑闻，就这么被顾清欢硬生生地，扭转成了一桩各方都“勉强可以接受”的、充满了正能量的……美谈。
当然，在这场“美谈”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血腥与算计，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心知肚明了。
……
返回镇国公府的马车上，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顾清雅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言不发。经过了这一场大劫，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眼神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顾清欢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她知道，肉体上的伤痕，容易愈合。但心灵上的创伤，却需要时间，来慢慢抚平。
尤其是，对于一个曾经对誉王，怀有过一丝少女情愫的顾清雅来说，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一场最残忍的、血淋淋的凌迟。
“姐姐……”
良久，顾清雅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我……是不是很傻？”
“是。”顾清欢回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清雅的身体，微微一颤，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但是，”顾清欢的声音，却又柔和了下来，“人都会犯傻。重要的是，从今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妹妹冰冷的手。
“清雅，你记住。你的身后，有我，有父亲，有大哥二哥，有整个镇国公府。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今日之事，不是你的污点。而是你的……勋章。”
顾清雅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它会让你看清，什么是豺狼，什么是亲人。也会让你明白，女子的名节，从来都不是由别人的嘴来定义的，而是由我们自己……亲手捍卫的。”顾清欢的目光，坚定而有力，“从今以后，你要活得比任何人都骄傲，都挺拔。要让那些曾经想看你笑话的人，都只能仰望你。”
这番话，像一道光，瞬间照进了顾清雅那片黑暗而绝望的心底。
她的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
当晚，靖王府。
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玄辰一身玄衣，静静地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温润的麒麟玉牌。
在他的对面，林铮正躬身汇报着今日之事，以及后续的各种安排。
“……誉王府那边，已经彻底乱了。听说宫里派去了好几拨太医，都束手无策。陛下震怒，下令彻查‘下毒真凶’，京兆尹府和刑部，已经闹翻了天。”
“京中舆论，已经完全被我们掌控。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称颂顾二小姐的贞烈，和誉王殿下的‘义举’。”
“镇国公府那边，也已经闭门谢客。顾大小姐吩咐，让二小姐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听完汇报，萧玄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苏慕白呢？”他忽然问道。
林铮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王爷，这正是我要禀报的。今日在静心庵，我们的人，在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苏慕白的踪迹。”
“哦？”萧玄辰的眉梢，微微一挑，“他倒是，看得一出好戏。”
“不止如此。”林铮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这是我们安插在京兆尹府的眼线，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苏慕白在离开静心庵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秘密去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