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统在我脑中弹出提醒：今天是周子谦生日，最佳攻略时机。
我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陆延州不知何时离开了，只在床头留下一管药膏和一张字条：
记得涂药。——Y
字迹凌厉，像他这个人。
我捏着字条发愣，心跳莫名加速。
“系统，陆延州昨晚真的只是…守着我？”
不然呢？系统不耐烦，快准备生日礼物吧，周子谦今晚有派对。
我拖着还有些疼的脚踝下床，翻出钱包。
“得买份像样的礼物…”
建议送限量版篮球鞋，系统调出资料，他最喜欢这个牌子。
我查了查价格，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咬咬牙，我取出全部积蓄——包括下个月的生活费。
中午，我抱着精心包装的鞋盒站在男生宿舍楼下。
手机里是系统搞来的派对地址。
“你确定他会邀请我？”
当然不，系统理直气壮，所以要主动出击。
我硬着头皮拨通周子谦电话。
“喂？”他声音懒洋洋的。
“生、生日快乐！”我结结巴巴，“我…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哦？”他似乎有些意外，“谢谢，不过…”
“我在你宿舍楼下！”我抢着说，“就五分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吧，我下来。”
五分钟后，周子谦穿着休闲T恤走来。
阳光下，他金棕色的头发微微发亮，像只慵懒的大猫。
“芝音？”他微笑着看我，“脚好了？”
我点点头，把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
他接过盒子，挑了挑眉：“AJ限量版？这可不便宜。”
“你喜欢就好…”我脸颊发热。
他拆开包装，眼睛一亮：“还真是！我找了很久这款！”
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值了。
“今晚你办派对？”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朋友聚聚。”他随口答道，注意力还在鞋上。
“我…我能来吗？”
他抬头，表情有些为难：“这个…”
“就待一会儿！送完祝福就走！”我急忙保证。
他挠挠头：“行吧，地址你知道？”
“知道！”
“晚上八点。”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别告诉白悠我收了你的礼物。”
我僵在原地。
他摆摆手离开了，没再看我一眼。
“系统，他这是…利用我吗？”
好感度40%了，系统避而不答，继续努力。
晚上七点半，我站在镜子前试第三套衣服。
“这件会不会太暴露？”
周子谦喜欢性感一点的，系统说，但别太过。
最终我选了条红色连衣裙，刚好到大腿中部。
化了精致的妆，遮住脸上未消的淤青。
出门前，我鬼使神差地喷了点香水——陆延州上次留下的。
“我在干什么？”赶紧摇头甩开这个念头。
派对在一栋校外公寓举行。
我按地址找到地方，心跳如擂鼓。
按门铃前，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
开门的是个陌生男生。
“哟，新面孔啊。”他吹了个口哨，“周少的魅力就是大。”
我尴尬地笑笑：“周子谦邀请我来的。”
“进来吧。”他让开路，“他在阳台。”
公寓里挤满了人，音乐震耳欲聋。
我挤过人群，寻找周子谦的身影。
终于，在阳台角落发现了他。
他正搂着白悠接吻。
我脚步一顿，胃部绞痛。
“来了？”周子谦注意到我，松开白悠。
白悠转头，眼神瞬间变冷。
“她怎么在这？”
“我邀请的。”周子谦轻描淡写，“人家专程来祝我生日快乐。”
白悠冷笑：“带着一身骚味来祝福？”
我攥紧手包，强撑笑容：“生日快乐，周子谦。”
“谢谢。”他举了举酒杯，“玩得开心。”
明显是客套话。
白悠上下打量我，目光停在我胸前。
“穿这么少，是来卖的吗？”
周围几个女生哄笑起来。
我脸颊发烫，却不敢还嘴。
“我…我有礼物送你。”我对周子谦说。
“又送？”他有些意外，“今天那双鞋已经很贵重了。”
白悠脸色一变：“什么鞋？”
“AJ限量版。”周子谦语气中带着炫耀，“芝音送的。”
“你收她礼物？”白悠声音拔高，“还叫她芝音？”
周子谦皱眉：“别闹，人家一片心意。”
“心意？”白悠一把抢过我的手包，“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心意！”
她倒出包里的东西——口红、手机、钥匙，和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哟，还送巧克力？”她讥讽地笑，“老土。”
我蹲下去捡撒落的东西：“请还给我…”
白悠一脚踩在巧克力上。
包装盒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哎呀，不小心。”她假笑。
我咬着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周子谦叹了口气：“白悠…”
“怎么，心疼了？”白悠瞪他。
他立刻闭嘴。
白悠转向我：“听说你送了双鞋？”
我点点头，不敢说话。
“拿来我看看。”
周子谦皱眉：“鞋子在我宿舍…”
“现在就去拿。”白悠命令道，“我要看。”
他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去了。
阳台上只剩下我和白悠一群人。
“听说你最近很嚣张啊？”白悠逼近我，“勾引别人男朋友上瘾？”
我后退一步：“我没有…”
“没有？”她猛地推我一把，“穿成这样来男生派对，说没有？”
我后背撞上栏杆，生疼。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揪住我头发，“以为送点贵重礼物就能抢走周子谦？”
我疼得吸气：“放手…”
“求我啊。”她冷笑。
“求你…放手…”
她突然松开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是我送周子谦的鞋盒。
“这是…？”
“我让朋友从他宿舍拿来的。”白悠得意地笑，“看看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她打开盒子，拿出那双花光我积蓄的球鞋。
“AJ限量版？”她啧啧两声，“挺舍得下血本啊。”
我伸手想抢：“还给我…”
她后退一步，高高举起鞋子。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摔在地上。
“啪！”
鞋面撞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又是不小心。”她假惺惺地说。
我跪下去捡，却被她一脚踢开。
“喜欢送鞋是吧？”她拿起另一只，“我让你送个够！”
她将鞋子扔向远处，正好落入阳台边的泳池。
“扑通“一声，我的希望沉入水底。
周围响起哄笑和口哨声。
“白姐威武！”
“这女的真不要脸，活该！”
“穷酸样还学人送限量版！”
我跪在地上，看着泳池里漂浮的鞋子，浑身发抖。
不是愤怒，是绝望。
那是我三个月的生活费。
周子谦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怎么回事？”
“她自找的。”白悠挽住他手臂，“对吧，子谦？”
所有人都看着周子谦。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悠。
“芝音，“他开口，“给白悠道个歉吧。”
我猛地抬头：“什么？”
“你惹她不高兴了。”他语气平静，“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嘴唇颤抖：“我…道歉？”
“快点。”他不耐烦了，“别扫大家兴。”
白悠得意地扬起下巴。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对…对不起。”声音细如蚊呐。
“听不见。”白悠掏掏耳朵。
“对不起！”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眼泪终于决堤，滚落脸颊。
周子谦点点头：“好了，去把鞋捞上来吧。”
我踉跄着走向泳池，在众目睽睽下伸手去捞漂浮的鞋子。
水很冷，像我的心。
捞起鞋子，我浑身湿透，妆容全花。
像个可笑的小丑。
“系统，我恨你。”我在心里说。
系统沉默了一会：好感度45%了，周子谦其实心疼你，只是不敢表现。
“放屁！”
别放弃，系统突然说，我收到匿名文件，关于白悠的黑料。
我手机震动，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附件里是白悠和不同男生的亲密照，时间跨度很大。
“这是…”
陆延州发的，系统确认，他黑了白悠的社交账号。
我心跳漏了一拍：“他为什么…”
别管了，系统打断我，用这个打击白悠，让周子谦看清她真面目。
我犹豫了：“这太…”
必须行动！系统突然变得严厉，强制任务：三天内执行“英雄救美“计划！
“什么计划？”
雇人骚扰白悠，让周子谦英雄救美，系统解释，但计划要失败，让白悠出丑。
我摇头：“这太危险了…”
拒绝任务将受到惩罚！系统冷冰冰地说。
我咬着唇，看着远处被众星捧月的周子谦和白悠。
“好…我做。”
第二天，我通过校园论坛匿名联系了几个混混。
付了他们一笔钱——用信用卡透支的。
计划很简单：白悠晚上会去图书馆，他们在那堵她，言语骚扰，最好能扯坏她衣服。
周子谦会“恰好“路过英雄救美。
但混混们会“不小心“扯下白悠的假发——系统说她去年化疗过，一直戴假发。
“这太过了…”我良心不安。
必须一击致命，系统冷酷地说，周子谦最讨厌被欺骗。
傍晚，我躲在图书馆角落，等待计划执行。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你在干什么？
陆延州。
我心跳加速，没回复。
又一条：别做傻事。
他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在监视你，系统确认，要取消计划吗？
“不能取消，是强制任务。”
晚上八点，白悠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
她一个人，抱着几本书。
三个混混按计划上前拦住她。
我躲在树后，紧张得手心冒汗。
起初一切顺利：混混围住白悠，言语轻佻。
白悠大声呵斥，引来几个路人围观。
按照剧本，周子谦该出现了。
但他没有。
“系统！周子谦人呢？”
稍等…正在定位…系统突然警报，他临时被导师叫走了！
“什么？那快取消计划！”
来不及了！
混混们开始动手动脚，白悠尖叫起来。
一个混混抓住她头发——用力一扯——
假发脱落，露出白悠稀疏的真发。
她崩溃地捂住头，蹲在地上痛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拍照录像。
我冲出去想制止，却听见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周子谦！
他不知何时赶来了，推开人群冲进去。
混混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周子谦扶起白悠，看到她光秃秃的头皮，愣住了。
“白悠…你的头发？”
白悠抽泣着解释：“去年…白血病…已经好了…”
周子谦脸色复杂，脱下外套裹住她。
我站在不远处，双腿发软。
计划彻底失败了。
周子谦抬头，突然看到了我。
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
“林芝音？”他声音冰冷，“你怎么在这？”
我后退一步：“我…”
他低头看看白悠，又看看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安排的？”他不可置信地问。
“不是我…我只是…”
白悠抬头，红肿的眼睛瞪着我：“是你？”
周子谦放下白悠，大步走向我。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可怕的表情。
“我以为是巧合…”他声音发抖，“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他怒吼，“雇人欺负一个癌症康复者？”
围观者议论纷纷，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天啊，太恶毒了！”
“听说她一直纠缠周子谦。”
“这种人不配待在A大！”
我摇着头后退：“不是这样的…”
周子谦掏出手机：“我要报警。”
我慌了：“不要！求你了…”
“滚。”他冷冷地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转身抱起白悠离开，没再看我一眼。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手机震动，系统提示：周子谦好感度降至0%，任务失败。
我苦笑：“这下你满意了？”
系统沉默。
远处树荫下，一个修长身影静静伫立。
陆延州。
他远远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