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刚完成最后一项上传，手机再次震动。司机来电。
“先生，飞机行程还照常吗？”
“取消。”他说，“回公司。”
电话挂断后，他站起身，望向窗外。城市灯火如常铺展，玻璃映出他的轮廓——西装笔挺，神情不动，唯有袖口橡皮筋已被拇指反复摩挲至松脱。
车载屏幕熄灭的瞬间，陈默手指在触控面板上划过三道加密层级。云盘同步进度条停在98%时，系统界面无声弹出：检测到核心数据泄露风险，建议立即执行全量异地备份。
他未抬眼，指尖敲击桌面两下。笔记本侧边USB接口弹出微型存储器，表面无标识，温度略高于室温。这是三天前从4S店经理手中取得的物理中转设备，经系统验证未被植入信号回溯程序。他将剩余文件导入，拔出存储器插入另一台断网主机，调取三级隔离协议。
菜单栏浮现选项：虚拟节点部署·跨境分段传输。积分余额跳动，扣除1200点。三个匿名服务器位置自动生成——卢森堡、新加坡、巴拿马，均为非司法协作活跃区。证据包被拆解为七段AES-256加密流，附加虚假数据冗余层，每段独立设置访问密钥与自毁时限。
第一段上传完成，手机震动。系统提示：路径伪装成功，流量特征模拟为跨国企业财报传输。第二段加载至67%，办公室门把手转动声传来。陈默不动，仅将左手移向键盘快捷键，预设的防火墙切换程序已就位。
来人是前台实习生，目光扫过桌面两台并行运作的设备，停留不足一秒便退出。陈默等走廊脚步彻底消失，才继续操作。最后一段数据流确认送达，原始存储器自动格式化，物理芯片内部电路短路烧毁，冒起一缕极淡青烟。
手机再次震动：备份成功，原始路径已抹除。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时顺手删除桌面上三个临时文件夹。动作不快，但确保被门外监控视角完整捕捉。王建国今天来了三次，每次都停在拐角观察他的工位。这种监视不会持续太久——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恐慌。
晚上十一点十七分，茶水间排风口滤网内微型拾音器捕捉到对话片段。王建国压低声音：“……所有旧账目明天必须清掉，特别是三年前那批装修报销单。”回应者是财务部出纳，语气犹豫：“审计组不会这么快介入吧？别问！”王建国突然提高音量，“按我说的做，否则你知道后果。”
录音文件实时传入陈默手机。他坐在公寓书桌前，将片段剪辑成一分零七秒音频，附带时间戳与IP定位模拟信息，通过七层跳转通道上传至市审计局网络举报平台。提交后，他关闭所有设备电源，取出SIM卡碾碎。
凌晨五点二十三分，公司前台接到通知。六分钟后，四名穿制服人员进入大楼，直奔财务档案室。他们出示执法证件，要求立即封存近五年全部收支凭证与电子日志。
陈默七点整到达公司，站在走廊拐角处。审计组长正在查验服务器权限记录，王建国站在旁边，衬衫领口歪斜，右手不断搓着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皮肤。当审计员调出一笔三百万元专项资金流向时，王建国突然开口：“这笔是集团特批的应急款项，有纸质签批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