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能给保姆机会找奶奶告状。
妈妈拥有这样的幸福不容易,我不能叫妈妈为难。
我没说话,趁狗低头扒饭的瞬间,伸手从食盆里抓了把冷饭,不管沾没沾土,之间就往嘴里塞。
保姆冷笑一声:
“真是条贱命,还真跟狗抢饭吃。”
3
我蹲在地上,衣服上沾着土块和狗毛。
风一吹勾勒出我肋骨的形状,浑身透着股馊味。
突然,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下一秒,弟弟攥着个贝壳风跑进来,嘴里还兴奋地嚷嚷着:
“马尔代夫沙子是白的!还有好多鱼!下次我还要去!”
妈妈、爸爸、奶奶跟在后面,一家人浑身都透着“轻松快活”。
只有我,像沾在光鲜绸缎上的一块污泥。
妈妈的目光扫过我时,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还没等她开口,保姆就凑上来,献媚的笑: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南嘉这孩子……”
她故意顿了顿,偷偷瞥了眼奶奶,见奶奶没反对,说得更起劲儿:
“真是怎么喂都喂不熟。天天往外跑,不知道去哪鬼混,饭做好了也不吃,还总躲在屋里鬼鬼祟祟打电话喊‘爸’。听着不像先生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张嘴解释。
可嘴唇刚动,就扯到了之前烫伤的疤,疼得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呜”声。
妈妈的脸色变得阴郁,刚才眼底那点担忧转瞬即逝。
她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你偷偷联系谁?是不是那个畜生?”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狠劲: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跟他有来往!你就是个贱种,生下来就是灾星!”
我趴在地上,想摇头说“不是”,可嘴疼得张不开。
爸爸搂着妈妈安慰:
“别气了,跟她生气不值得。”
弟弟也拉着妈妈的衣角,乖巧地说:
“妈妈别怕,有我在,我保护你,别跟这个坏姐姐生气。”
这时,奶奶慢悠悠开口:
“要不,把南嘉送回她亲爸那儿吧?终归是他的种,待在我们家,总不是回事。”
弟弟立刻拍手:
“好啊好啊!把她送走!”
爸爸也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却只盯着妈妈的鞋。
那是双新皮鞋,可我记得,当年在山村,她只有一双破布鞋,却偷偷把鞋让给我穿,自己光脚走在泥路上。
我忍着疼抬起头,问她:
“妈妈,这次你会丢下我吗?”
妈妈的肩膀颤了颤,没看我,也没看任何人。
沉默了几秒,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出奇地坚定:
“不行。”
爸爸愣了一下,奶奶也皱了眉:“你这是……”
妈妈没解释,只是转身往屋里走。
这背影,和当年她带我离开山村时一模一样。
4
我放学回家,家里的灯全开着。
奶奶开口就像淬了毒:
“你是不是出去和男人乱搞了?保姆都看见了,我们顾家可容不下你这种脏东西?”
“我没有。”我攥紧书包,声音发颤却没松口。
保姆凑上来,声音高八度:
“夫人,先生,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那男人还摸她的手!万一有脏病,传染了浩浩可怎么办?”
妈妈坐在沙发边,没看我,只捻着抱枕上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