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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恢复力量。
“焚香引”的效力虽然过去了,但我的身体亏空得厉害。
我带着林安潜入更深的海域。
在那里,有一片只有鲛人才能找到的珊瑚林。
林中生长着一种名为“月华”的海藻。
它是我们鲛人一族补充体力的圣品。
我贪婪地吞食着月华,冰凉的能量顺着喉咙滑入四肢百骸,修复着我受损的身体。
林安身上有一半的鲛人血统,也能吸收月华的能量。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我们在珊瑚林里待了整整一天。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的力量,不但完全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充沛。
那场劫难,对我而言,竟是一场破而后立的淬炼。
是时候,去讨债了。
江迟以为他赢了。
他现在一定守在孟轻言的病床前,等着她醒来。
但他不知道,他亲手喂给她的,是催命的毒药。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家守卫森严的私人医院。
对鲛人来说,避开那些凡人的监控,易如反掌。
我找到了孟轻言的VIP病房。
隔着特护病房的玻璃,我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江迟果然在。
他握着孟轻言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个护士正在操作仪器,给孟轻言输送着什么。
我定睛一看,那输液袋里溶解的,正是我的珍珠泪。
那些饱含我诅咒的眼泪,正通过管子,一点点地,流进孟轻言的身体里。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病床上的孟轻言,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江迟猛地站起来,惊喜地叫道:“轻言!你醒了?”
他激动地扑到床边,紧紧盯着她。
孟轻言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
她的眼神,一开始是茫然的。
当她看到江迟时,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阿迟……”
“我在!我在这里!”
江迟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迟柔声安慰,“你现在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扶着她,想让她坐起来。
可就在这时,孟轻言的表情,突然变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惧。
她猛地推开江迟,缩到了床角,浑身发抖。
“别碰我!别碰我!”
她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划破了病房的宁静。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
江迟愣住了。
“轻言,是我啊,我是江迟!”
“江迟?”
孟轻言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陌生和怨毒,“我认识你……是你!是你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是你逼我哭!”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好痛!好热!我不要待在这里!”
江迟彻底慌了。
“轻言!你怎么了?你看着我!我是阿迟啊!”
他想去抱她,却被她狠狠地抓了一把,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滚开!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孟轻言状若疯癫,在病床上又哭又叫。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几个人一起上,才勉强按住她,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病房里,一片狼藉。
江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脸上是无法置信的表情。
他不懂。
为什么会这样?
我站在玻璃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江迟,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