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见父母那天，季云昭穿得很正式。
他一贯的从容被局促取代，连指尖都在微微发凉。
我眼带笑意。
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我父母温和体贴，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完全没给季云昭压力。
席间气氛轻松融洽。
直到我们开始讨论婚礼上是用白玫瑰还是香槟玫瑰时。
季云昭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医生冷静的声音。
我离得近。
依稀听到割腕、自杀、抢救这样的字眼。
比起震惊，我更多的是厌烦。
每次我跟季云昭的关系要更进一步时，方晓都要出来闹。
这次，她玩了一把更大的。
我以为季云昭也是如此想。
可下一秒。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霎时惨白。
季云昭甚至没来得及对我父母说一句抱歉。
他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连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都忘了拿。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口也像塌陷了一块。
我勉强维持镇定，替季云昭编了个借口。
安抚好父母，送他们回酒店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季云昭。
无人接听。
信息也不回。
恍惚间我才想起，我跟季云昭开着手机定位。
盯着屏幕上医院的名字。
我拦了辆车赶去。
一路问询，终于找到了方晓的病房。
门虚掩着。
季云昭正背对着我站在病床前。
而方晓躺在苍白的床单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原本就极淡的眉眼，现在脆弱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她气息微弱。
完好的那只手颤巍巍地伸向季云昭，眼中全是哀求和依赖。
“季云昭，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手腕上一抹金黄闪过，我的心骤然收紧。
方晓手上也有一条黄金手链。
那缀着的装饰物，分明跟我的一样！
我茫然地看向季云昭，心里涌出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脚步仿佛被钉在原地。
我只能在内心疯狂地祈求。
求他像从前一样，冷漠地推开她。
说她自作自受，让她别再发疯。
可我等了很久，却只看到季云昭缓缓俯下身。
在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后。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
“薇薇，别再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