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相机。
是个记者。
“蒋先生,我是《城市前沿》的记者,我想……”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锲而不舍:“蒋先生,我们只想了解真相!周允城说您从小就虐待他,让他吃不饱穿不暖,这是真的吗?”
“他说您为了省钱,在他发高烧的时候都不让他去医院,是真的吗?”
“您为什么不愿意回应?是心虚吗?”
我靠在门后,听着门外一句句的质问,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虐待他?
我笑了。
为了让他能上最好的辅导班,我一天打三份工,凌晨四点去早市给人卸货,白天开面馆,晚上去餐厅刷盘子。
有一次我累得在后厨睡着了,手插进了滚烫的汤锅里,到现在,手背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
为了给他买那架他梦寐以求的钢琴,我卖掉了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个金手镯。
他说他发高烧我不让他去医院。
是,那天我确实没让他去。
因为那天晚上,我也烧得快要昏死过去,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我让他帮我倒杯水,他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地说:“你怎么还不死?死了我就解脱了。”
门外的记者还在喋喋不休。
我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里,我成了过街老鼠。
我搬到了一个更偏僻的城中村,每天只在深夜出门,买一点最便宜的挂面和青菜。
即便我用口罩把脸包得严严实实,也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指着我的鼻子尖叫:“就是他!那个不要自己儿子的禽兽!”
瞬间,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烂菜叶,臭鸡蛋,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
有人在拉扯我,还有人在推搡我。
混乱中,我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额头磕在了水泥台阶上,温热的血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听到有人在幸灾乐祸地大笑。
“打死他!这种人不配活着!”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人生本该有无数种可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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