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军所到之处，北狄军队节节败退，不过三年，便兵临北狄王庭之下。
如今，整个大靖都在传颂沈煜的名字，说他是百年不遇的将才，说他是救万民于水火的神。
北狄王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时，漫天飞雪正落得紧。
沈煜立于城楼之上，银甲染血，玄色披风被朔风掀起，猎猎作响。
他望着城下四散奔逃的敌军，望着那面曾不可一世的狼旗轰然坠地，眼底翻涌的戾气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历经战火洗礼的沉敛。
“将军！北狄可汗自缚请降了！”亲兵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在风雪中微微发颤。
沈煜缓缓转身，雪落在他的眉梢，瞬间融化成水，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滑落。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上来。”
北狄可汗被押上来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倨傲，身上的金饰被扯得七零八落，沾满了泥泞与血污。
他跪在雪地里，看着城楼上那个如神似魔的身影，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沈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眸里没有半分怜悯。
这几十年，多少将士埋骨黄沙，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前世，豺狼之辈更是在大靖的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清点战俘，登记粮草，凡过往参与屠城者，斩立决，其余人等，贬为庶奴，分发各地屯田。”
“是！”亲兵应诺，转身传达命令。
沈煜望着茫茫雪原，那里曾是烽火最烈的地方，如今终于归于寂静。
他从怀中掏出那方早已磨得光滑的并蒂莲荷包，里面装着那枚平安扣，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线，唇边终于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知道，所有的神话，都不及心底这个人重要。
他踏平敌国的所有计划，最终的终点，不过是想与她安稳度日，看遍山河。
班师回朝的那一日，云州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震彻云霄。
苏清沅站在城门口，一身素色衣裙，在漫天飞雪中静立如兰。
沈煜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她面前，“我回来了。”
苏清沅望着他消瘦却愈发挺拔的身影，望着他眉骨上新添的疤痕，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点头，“欢迎回家。”
大军行至京城郊外时，早已有人快马通报。
皇帝竟亲自率文武百官迎出十里，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沈爱卿，辛苦你了！”皇帝握住沈煜的手，语气激动，“此番收复北狄，拓土千里，实乃我大靖百年之功！”
沈煜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臣不敢居功，皆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
皇帝亲自将他扶起，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看着他盔甲上尚未褪尽的血迹，看着他眉宇间那股久经沙场的锐气，愈发欣赏，“爱卿不必过谦，你的功绩，天下人有目共睹。”
他转身对身后的百官朗声道，“沈煜平定北狄，拓土千里，今依祖制破格，予异姓臣子之巅荣，封卿为朔方定远国公，食邑三万户，另授大司马之职，总领全国军政，特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追封三代为侯，另赐丹书铁券，赏黄金万两，锦缎万匹，府宅一座！”
此言一出，百官看向沈煜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与羡慕。
沈父更是热泪盈眶。
身旁同僚拱手道贺，“沈大人，令郎少年成名，今封国公，掌军政，更让您与沈家先祖荣登列侯，真是一门双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