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以为嫡长的身份能让他高枕无忧,能让他随心所欲。
偏厅的角落里,张若涵看着被众人追捧的沈煜和苏清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她费尽心机嫁给沈砚,以为凭她的美貌和手段,总能在沈府站稳脚跟,总能让沈砚对她言听计从,总能把苏清沅踩在脚下。
可现实是,沈砚懦弱无能,连母亲的刁难都护不住她,她费尽心机争来的嫡长媳位置,在沈煜的军功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苏清沅呢?
那个本该被她一辈子踩在脚下的庶子媳,如今穿着御赐的锦缎,戴着东珠朝珠,被皇帝亲自夸赞“贤良淑德”。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长房受到的磋磨,妒意和不甘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她想起婚前,沈砚也曾在月下对她许诺,说等她进了沈府,定对她视若珍宝,此生只爱她一人,绝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那时他看她的眼神,满是痴迷与占有,可如今呢?
六年而已,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妾室纳进院里。
她没有娘家可以依靠。
张家在江南的生意,早已被沈煜的势力挤压得喘不过气,连带着京里的铺子都关得差不多了。
父母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在沈府的死活?
婆母不喜,如今又失了夫君的宠爱,府里的下人也见风使舵。
她觉得老天爷对她真的是很残忍。
夜色如墨,长房内室的烛火却亮得刺眼。
张若涵屏退了下人,亲自为沈砚斟上第三杯酒。
她穿着件月白软缎寝衣,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精致的锁骨,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态。
“夫君,尝尝这个,是我亲手做的莲子羹。”她将白瓷碗递过去,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柔腻。
沈砚垂着眼,没看她,只淡淡嗯了一声,却没动那碗羹。
他今晚又在偏院歇了,是被她让人去请了三次才回来的。
张若涵委屈的看着他,“夫君近来总在外面忙,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好,惹您不快了?”
沈砚抬眼,目光落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上,那曾让他痴迷的风情,如今只觉得虚假。
“没有。”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只是累了。”
“累了就该歇歇。”张若涵顺势靠过去,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衣襟,“妾身给夫君按按?”
她的指尖带着刻意的柔软,滑过他的肩颈,呼吸吐在他耳畔,带着甜腻的香气。
沈砚的身体微微一僵,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正要推开她,可她的手已经顺着衣襟往下滑,“夫君……”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搔过心尖,“你多久没碰过妾身了?是妾身老了,入不了你的眼了吗?”
她抬起眼,眼底蒙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那副委屈又带着勾引的模样,像极了当年让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知道她的温柔都是算计。
“把手拿开。”他的声音发紧。
张若涵像是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坐到他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夫君,我们好久没有……像从前那样了……”
她的吻落下来,带着甜腻的酒气,落在他的颈间,一路往下。
他瞥着她,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浓浓的厌烦,“早点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