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帝该庆幸我还没学会弑父。”
玄翊抬手冻住了整片归墟海,冰凰幻影冲天而起,“三日内不下赐婚诏,儿臣就拆了三十三重天的避水阵。”
我被囚在他的冰凰结界里,看着三界因这场逼婚天翻地覆。
“你疯了?”
我拍碎了第十八个冰雕,“仙界大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正在雕并蒂莲,闻言将冰锥刺进自己的心口:“我要你,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鲛珠突然与他心血共鸣,疼得我蜷缩在地。
玄翊扔了冰雕抱起我,寒息灌入我颤抖的鳃:“现在知道疼了?当年剜珠救我时怎么不怕?”
“放开......”我挣扎着咬破他手腕。
他反而笑得更愉悦,沾血的手指抹过我的唇:“咬重点,最好让父帝看见你留的疤。”
第三日破晓,天帝的赐婚诏映红了东海。
玄翊捏碎诏书上的封印,将烫金绸缎披在我身上:“今夜子时大婚。”
“我不嫁!”我召来海啸击碎了冰棺。
他踏着碎冰走来,婚服下隐约可见心口未愈的伤:“由不得你。”
子时的月光染着血雾,玄翊握着我的手按向祭坛。
“别碰......”我尾鳍刚扬起就被冰链缠住。
他俯身含住我反抗的呜咽,冰魄婚书在交握的掌心浮现:“拜完天地,本君慢慢教你心甘情愿。”
炎霄的嘶吼混着雷劫传来,玄翊却抬手降下冰幕隔绝了万物。
“专心点。”
他咬着我耳垂低笑,“这次可是三书六礼,四海为证。”
我盯着他心口随誓言闪动的鲛珠,突然狠狠地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味在唇间炸开时,潮汐令突然与他共鸣。
原来三百年前那半颗鲛珠,早就把我们的命缠成了死结。
玄翊的舌尖血还沾在我唇上,祭坛下的海水突然翻涌成血浪。
“礼成……”
司礼仙官的声音被雷劫劈碎。
我盯着玄翊心口跳动的鲛珠蓝光,突然抓住他的婚服前襟:“你早就把命魂融进鲛珠了?”
他扣住我的后脑贴上他的额头,冰凰纹在肌肤相触处灼烧:“拜过天地,现在你我同生共死。”
天帝的威压碾碎了冰幕,九条缚神锁缠住了玄翊的四肢:“逆子!你竟敢用禁术绑定潮汐令!”
玄翊的寒息凝成冰刃斩断锁链,反手将我推至浪尖:“夫人先玩会儿,为夫处理些家事。”
我召来潮汐令正要破开结界,青鸾的凤凰火突然从天而降。
她尾羽残缺,眼中却淬着毒:“沧漓,你以为赢的是你?”
祭海戟劈开火墙的刹那,我嗅到了弱水的腥气。
本该镇守归墟的炎霄,竟浑身魔气地持剑刺来!
“你入魔了?”
我旋身避开剑锋,尾鳍扫过他溃烂的右脸。
炎霄的赤瞳流出血泪:“玄翊抽了我的神骨献给魔尊……沧漓,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潮汐令!”
海水突然冻结成刃,玄翊的冰剑贯穿了炎霄的胸膛:“大哥的谎话,还是这么拙劣。”
魔气从炎霄的伤口喷涌而出,化作了一只巨手抓向我的脊骨。
玄翊瞬移挡在我身前,冰凰幻影与魔爪相撞的瞬间,我听见他脊骨碎裂的声音。
“玄翊!”
我接住他坠落的身躯,潮汐令蓝光疯狂地涌入他的心口。
三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
弱水畔的少年玄翊被魔气侵蚀,是我用鲛珠为他换血。
天帝的叹息在头顶响起:“沧漓,你可知他为何执意娶你?”
玄翊的手指突然扣紧我手腕,他心口鲛珠浮现出血色的纹路:“闭嘴……”
“因为他身负魔尊诅咒,唯有潮汐令主人的心头血能解。”
天帝挥袖展开了冰幕,映出玄翊后背狰狞的魔纹,“你以为三百年的痴情是为何?他是要你的命!”
怀中的身体骤然僵硬,玄翊的喉间溢出黑血,却仍死死攥着我的手:“别听……”
我抚上他后背的魔纹,与潮汐令共鸣的鲛珠突然剧痛。
那些缠绵的吻、疗伤的寒息,原来都是为了靠近我的命脉。
“你要的,我给。”
我并指刺入心口,心头血染红了整片海域。
玄翊的瞳孔骤然收缩,魔纹顺着我的血蔓上他脖颈:“沧漓……停手……”
天帝的惊呼中,我把鲛珠融进他的心口:“以吾血脉,换尔新生。”
魔气在蓝光中嘶吼着消散,玄翊的冰凰纹寸寸染上了鎏金。
他赤红着眼将我按进怀里,寒息冻住我溃散的心脉:“谁准你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