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的大女儿缠着要签名,小姑娘作业本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和当年的自己一样认真。
陈阳的快递点里,贴着她寄来的华大明信片。
离开时,林晚秋在河边的柳树下埋了样东西。
那本泛黄的《郭小川诗选》裹着红布,里面夹着她攒钱买的第一本《现代汉语词典》,还有江译送她的那枚向日葵书签。
风吹过芦苇荡,仿佛又听见那句诗 ——“我是青年,我是青年,我是青年。”
火车启动时,江译发来消息:“秦岭的向日葵开了,央金说等我们一起回来。”
林晚秋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包里的向日葵吊坠轻轻晃动,像颗跳动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身边有了同行的人,从此山高水远,再无畏惧。
城市的霓虹初上时,林晚秋坐在基金会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桌角的相框里,江译穿着白衬衫站在秦岭的向日葵花田里,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那是他们刚入职时拍的,如今五年过去,照片上的人已经成了某上市公司的部门总监,而她还守着这份月薪微薄的公益事业。
上周去参加江译公司的年会,他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名表在镁光灯下闪着冷光。
敬酒时他熟练地和董事长千金谈笑风生,对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晃得她眼睛发疼。
散场时林晚秋想跟他说山区学校的取暖设备申请批下来了,他却被一群合作伙伴围住,隔着人群朝她挥挥手:“你先回去,我这边走不开。”
凌晨两点收到他的消息,只有简单的 “今晚住公司”。
她望着桌上那本《郭小川诗选》,夹着的向日葵书签还是他当年送的。
记得刚入职时,他总在周末跟着她去山区,蹲在泥地里帮孩子们修课桌,裤脚沾满泥浆也笑得开心。
可这半年来,他越来越少提 “乡村阅读计划”,每次通话都在说项目报表、融资会议,提起孩子们时只剩一句 “那些事以后再说”。
林晚秋机械地处理工作,去山区考察时也总走神。
孩子们围着她要讲绘本故事,她却看着央金绣的向日葵挂坠发呆。
上周江译回来过一次,行李箱里塞满了名牌衬衫,看见她晒在阳台的支教队队服,皱着眉说:“这衣服早该扔了,下周我带你去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