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嚎:“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被……被一个说是她远房表舅的男人……接……接走了……说……说是带她去县城……买……买身新衣裳……好……好见城里的大官爸……”。
“远房表舅?”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这破败的景象和王翠花闪烁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小姐有危险!
就在老周心焦如焚的那一刻,我正蜷缩在一辆破旧肮脏、散发着浓烈机油和牲口粪便混合气味的闷罐货车车厢角落里。
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从破旧篷布缝隙透进来的几缕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几个同样蜷缩着的、瑟瑟发抖的人影。
我的嘴里被塞进一块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破布,勒得我腮帮生疼,几乎无法呼吸。
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着我的手腕和脚踝,深深勒进皮肉里,火辣辣地疼。
刚被抓上车时,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指甲在粗糙的车厢壁上抓挠,换来的是后脑勺狠狠一记闷棍。
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瞬间将我淹没,世界天旋地转。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我,隔绝了视觉,却放大了其他感官。
我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其他几个被拐女人的压抑抽泣声,绝望而恐惧,像受伤小兽的呜咽。
我能闻到车厢里浑浊的空气:汗酸味、尿臊味、灰尘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身体无处不在叫嚣:后脑勺的钝痛、被绳索勒出的剧痛、蜷缩过久的僵硬麻木、还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疼。
冷。
怕。
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一个念头却像不灭的星火,顽强地燃烧着,越来越亮,压倒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活着!
必须活着!
我要回家!
回到那个我甚至还没看清模样、却承载着全部希望的家!
货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前行,不知日夜。
两天两夜过去了。
我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无神,像蒙上了一层灰翳。
我不再挣扎,不再试图发出任何声音。
当人贩子粗鲁地捏开我的嘴,灌进浑浊冰冷的凉水时,我机械地吞咽。
当扔过来一个干硬发馊、如同砖块般的窝头时,我像只麻木的动物,低头费力地啃咬,任凭粗糙的碎屑刮过喉咙。
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