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甚至能感觉到通讯器震动的微弱频率,正顺着脊椎一路爬升,直冲大脑。
季霄显然也捕捉到了这细微却无比突兀的震动声。
他那双冻结的眼睛猛地一抬,目光如同两把手术刀,精准地剜向我后腰的位置。
他看到了我身体瞬间的僵硬,看到了我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愕。
死寂。
连客厅电视里那聒噪的罐头笑声都仿佛被这无形的压力掐断了。
空气凝固成了厚重的冰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
我几乎是凭借着刻入骨髓的本能,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伸向后腰。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通讯器外壳时,仿佛被烫了一下。
按下那个微小的、隐藏在边缘的接听键。
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电子合成般冰冷的男声,透过微型骨传导耳机,直接灌入我的耳道深处。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意识:“夜枭,紧急指令。”
声音是“隼”。
我的直属上线。
“目标‘暗网幽灵’,身份最终确认:季霄。
威胁等级:最高(Alpha)。”
“清除程序已启动。”
冰冷的指令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情感,如同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死亡判决书:“立即处理掉你的配偶,季霄。”
“重复:立即处理掉你的配偶季霄。
清除所有痕迹。
指令生效倒计时:七十二小时。
确认执行。”
处理掉……你的配偶……季霄……每一个字,都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我的神经上。
配偶。
清除。
季霄。
这三个词以最残酷的方式被强行捆绑在一起,构成一个血腥而荒谬的等式。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以及心脏在冰层下缓慢、沉重、濒临碎裂的搏动。
指令的冰冷余音在耳道里尖锐地回响,像无数根钢针在反复穿刺。
后腰处通讯器的震动早已停止,但那份冰冷坚硬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灼烧着皮肤。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虚无的空气中,一点点挪回到季霄身上。
他还半跪在那片狼藉之中。
散落的文件、零钱、弹匣,还有那本如同诅咒般摊开的深红结婚证,像一片混乱而绝望的战场,将他包围。
他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瓶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