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卷起漫天沙尘,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沙尘里,我绷紧的脊梁骨才敢稍稍放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下意识地,我摸向怀里最深处——油布包还在。
可指尖触感一片冰凉湿滑!
借着昏黄的天光一看——油布包侧面,赫然多了一道被利刃划开的口子!
边缘整齐,深及内层!
钱呢?!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的黄毛?
盯上了老子的买命钱!
2.供销社后墙根的阴影里,二娃蹲在垃圾桶边捡瓶子,地上摆着三个汽水瓶。
他抬头,脏脸上纯净的大眼睛亮得很:“爹,三加四……是不是月亮?”
旁边矿工的崽子们哄笑:“蠢蛋!
数都不会!”
领头的大孩子抓起一把混着马尿的沙土就扬过来。
二娃被迷了眼,呛得直咳嗽,吓得‘嗷’一嗓子,钻到我身后。
见我黑了脸,小崽子们吓得一哆嗦,怪叫一声“瘟神发怒了!
快跑!”
,一帮人顿时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三加四是七。”
我咬着后槽牙,强压下心头的暴怒和屈辱,将瑟瑟发抖的二娃用力按进怀里,沙子钻进衣领,磨得脖子生疼,“二娃不傻,是这世道迷了人眼。”
那一刻,我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啪”彻底崩断了。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戈壁滩!
老子拼了!
为了二娃能挺直腰板,不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瓜娃子”,啥代价老子都认!
转机出现在一个黄昏。
我刚从“瞎子沟”卸完一车被冒顶砸得不成人形的矿工,累得像条脱水的鱼,瘫在三轮车旁喘着粗气。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着尘土味飘来。
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牛皮靴停在我眼前。
抬头,一件崭新的藏青色呢子大衣,一条厚厚的羊毛围巾裹着张脸。
围巾拉下——是李梅!
我那跟煤窑矿长黄四虎的跑了的前妻!
几年不见,她脸蛋白净得像是刚剥壳的鸡蛋,跟我这身煤灰汗臭像两个世界。
“啧啧啧,”李梅用手帕捂着鼻子,精致的眉毛皱成一团,眼神里的嫌弃像刀子,“张奎,几年不见,混得越发埋汰了?
带着狐狸精生的瓜娃子,在死人堆里刨食,也不怕折了娃的寿?”
我闷头想走,这女人让我恶心。
她却一把拦住,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在耳边吐信:“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