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包。
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像是积年的灰尘混合着某种阴湿墓穴的土腥,还隐隐透着一丝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书页是泛黄的粗纸,边缘已经卷曲磨损,触手粗糙冰冷。
上面的字迹不是墨写的,而是一种暗沉发褐的颜料,笔画扭曲怪异,如同某种挣扎的活物被强行钉死在纸上。
她强忍着不适,一页页翻过去。
那些记载的东西让她后背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如何扎草人魇镇,如何驱使蛇虫鼠蚁害人,如何让房屋梁柱无故断裂……每一页都浸满了阴毒。
翻到某一处时,她的手指顿住了。
那里明显被撕掉了几页!
残存的半页上,画着一个扭曲的符咒,旁边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字:“……聚阴……井眼……惑心……” 她的心猛地一沉,白天弟弟天赐指着枯井说“有东西哭”的情景瞬间浮现脑海。
老王头!
他在井里动了手脚!
接下来的日子,招娣变得异常沉默。
她依旧沉默地承受着爹娘的责骂,沉默地干着永远干不完的活计,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沉淀的东西更深、更冷了。
她像个最耐心的猎手,将所有的感官都调动起来,捕捉着村里一丝一毫的异动。
马寡妇家的变化,是第一个印证。
那个沉默坚韧得像块山岩的女人,短短几天内就憔悴脱了形。
她开始丢三落四,眼神时常涣散,对着墙角或空气喃喃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她不再下地,两个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她也只是茫然地看着。
村里人私下议论纷纷,都说马寡妇是伤心过度,魔怔了,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只有招娣知道,那个藏在枕头里的草人,像一条无形的毒蛇,正在一点点啃噬马婶的神智。
第二个变化来自村长。
他脸上的假笑越来越频繁,望向马寡妇家方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眼神里的得意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他甚至在一次村民聚会上,假惺惺地拍着胸脯:“唉,马家嫂子遭了难,大家伙能帮衬就帮衬点!
实在不行……我这个当村长的,总不能看着孤儿寡母饿死吧?”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人群,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
第三个变化,是老王头。
他看招娣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