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又像是低低的、压抑的哭泣。
戏台比想象中更破败。
木质结构腐朽严重,散发出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
戏台顶棚破了几个大洞,雨水淅淅沥沥地漏下来,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
空气中,除了霉味,还飘散着一股极其微弱的、若有似无的香火味,令人不安。
戏台中央,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背对着我们,坐在一个破旧的戏箱上,正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沙哑的戏文。
那声音在空旷破败的戏台里扭曲回荡,钻进耳朵,带来一种生理性的不适和悚然。
<是吴老倌。
他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像是等了很久。
哼唱声戛然而止,他慢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来。
手电光落在他脸上,那是一张被岁月和某种疯狂彻底侵蚀的脸,皱纹深嵌,眼神浑浊不堪,里面却燃烧着一种极度疲惫与癫狂交织的火焰。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是为了阻止我?
还是为了……你们想要的真相?”
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我握紧了手里的强光手电(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武器”):“吴老倌,停止杀人!
那个换命术根本不可能真正成功!
它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和痛苦!
你被利用了!”
“成功?”
吴老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刺耳,在空荡的戏台里反复碰撞,“我当然知道……逆天改命,窃取生机,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怎么可能真正成功?!
典籍里早就写了……施术者亦将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但是……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只能让她……让她多活几年,甚至几个月……几天……我也要试!
我一定要试!”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近乎实质的恨意,死死瞪向虚空中的某一点:“我女儿……小菱……她当年才八岁啊!
就活活烧死在这里!
烧成了炭!
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意外?!
狗屁的意外!
是有人放火!
是他们!!”
他激动地挥舞着干枯的手臂,指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