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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竟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你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扔在泥里踩:“谁再跟这丧门星搭话,我就死在谁家门槛上!”
“我后来又试过寄钱,地址写的是学校,可每次都被她从老师那抢过去,当场撕了汇款单,还指着老师的鼻子骂人家不安好心,想拐带她孙女。”
他声音发哑,“我不是不想来,是她把路全堵死了,我怕硬闯,最后受委屈的还是你。”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小学时的样子,扎着歪歪扭扭的辫子,站在教室门口傻笑。
“这是我托你大姨偷偷拍的。”
他的声音低了些,“你考上县重点高中那年,我去看过你一次,躲在学校围墙外,看你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抱着书往教室跑…… 那时候就知道,我女儿肯定能出息。”
他说,这些年他没敢靠近,是怕刺激到外婆,更怕我恨他这个“抛弃者”。
直到大姨联系他,说我被外婆逼得走投无路,他才觉得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
他看着我,眼里有期待,也有不安,“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爸…… 一直都在。”
海风吹进窗,带着咸湿的暖意。
我看着他鬓角悄悄冒出的白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看着我额角伤口的眼神。
原来有些沉默的背后,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挣扎。
我拿起菜单,笑着给他指:“听说这家的海鲜粥不错,尝尝?”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终究是无法彻底割裂的。
但那又如何呢?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别人的认可和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姜月初了。
我的人生,早已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南方的风,吹走了北方最后的寒意。
我知道,我的春天,来了。